文甡:文人與金石-齊白石
時間:2023-11-06 來源:匯石融通 作者:文甡 點擊數:《齊白石自述》中說,依齊家宗譜排法,我本名“純芝”。光緒十五年(1889),二十七歲,拜胡沁園、陳作塤為師。“兩位商量一下,紿我取一個名字,單名叫做‘璜’,又取一個號叫‘瀕生’。因為我住家與白石鋪相近,又取一個別號叫‘白石山人’。后來略去‘山人’兩字,也就叫‘白石’了。”齊白石(1864-1957)的年齡也有玄機。《齊白石自述》中說:“早年我在長沙,舒貽上之鎏給我算八字,……民國二十六年(丁丑.1937),……小康自有可期,唯丑辰戌相刑,美中不足。……我在命書里頁,寫了幾行字道:‘宜用瞞天過海法,今年七十五,可口稱七十七,作為逃過七十五—關矣。’從丁丑年起,我就加了兩歲。……”
齊白石在《齊白石作品選集.序》中說:“……作畫數千幅,詩數千首,治印亦千余。國內外競言齊白石畫。予不知其究何所取也。印與詩則知之者稍稀。……”齊白石自言,32歲時,在鄉下畫像,遇到一個從長沙來的篆刻家,齊白石向他求印,遇到百般刁難,一氣之下自己用修腳刀刻了。齊白石曾說:34歲時,“我初次正式刻成的一方閑章是‘金石癖’,就是在(好友)黎松安家里刻的,留在他家做紀念,聽說保存了好幾十年。”
齊白石自述,36歲時,好友黎薇蓀的兒子戩齊,交紿我丁龍泓(丁敬號)、黃小松(黃易號)兩家的印譜。前年黎松安紿過我丁、黃刻印的拓片,現在薇蓀又送我丁、黃印譜,我對于丁、黃兩家精密的刀法,就有了途軌可循了。43歲時,齊白石在黎薇蓀家,見到赴之謙的《二金蝶堂印譜》,借了來,用朱筆勾出,到和原本一點沒有走樣。從此我刻印章,就摹仿趙之謙一體了。齊白石48歲時,應辭官在岳麓山閑居的黎薇蓀之邀,到長沙游覽。刻印的刀法,有了變化,把漢印的格局,融會到趙之謙一體之內,薇蓀說其印古樸耐人尋味。
自1902-1909年,齊白石遠游、讀書、交友,眼界漸寬。其間由好友夏午詒引見,在西安結識著名詩人樊增祥,他送了幾方印,樊增祥給予50兩銀子,并為他寫了一張刻印潤單:“常用名印,每字二金,石廣以漢尺為度,石大照加。石小二分,字若黍粒,每字十金。”靠了這張名人所擬潤單,他在游歷所到之處,都吸引許多顧主,多有收入。1904年,齊白石自拓了第一本印譜,并請王緗綺作了一篇序文。1928年,《白石印草》自述中,疏理刻印歷程:“……友人黎松安借以丁、黃印譜原拓本,得其門徑。后數年得《二金蝶堂印譜》,方知老實為正,疏密自然,乃一變。再后喜《天發神讖碑》,刀法一變;再后喜《三公山碑》,篆法一變;最后喜秦權,縱橫平直,一任天然,又一大變。”
齊白石曾在《自述》中說:“我刻印,同寫字一樣。寫字,下筆不重描,刻印,一刀下去,決不回刀。我的刻法,縱橫各一刀,只有兩個方向,不同一般人所刻的,去一刀,回一刀,縱橫.來回各一刀,要有四個方向。篆法高雅不高雅,刀法健全不健全,懂得刻印的人,自己能看得明白。我刻時,隨著字的筆勢,順刻下去,并不需要先在石上描好字形,才去下刀。我的刻印,比較有勁,等于寫字有筆力,就在這一點。……我常說,世間事,貴痛快,何況篆刻是風雅事,豈是拖泥帶水,做得好的呢?”
齊白石弟子胡絜在《齊白石三百印.前言》中說:“看齊白石老人刻印是一大享受,他一不用筆在石頭上起墨稿,而是先打好腹稿,想了后,直接握刀刻下去;二不用印床,而是一手握石,一手持刀,全靠腕力;三不來回轉石頭,而是先刻豎道,石頭轉一次九十度,再刻所有的橫道,刀永遠直著走,不走橫刀;四不回刀,一刀成功。”郎紹君《齊白石研究》一書中認為:“不起墨稿,先刻所有豎道再刻所有橫道,一刀成功而不回刀,這三點,在齊白石篆刻刀法中最具特色,與風格關系極大。……但遇到像‘年高身健不肯作神仙’這樣的朱文大印,不描底起稿是不可能的。一般說,不起稿,不回刀是指白文印,而白文印在老人篆刻中占有重要地位。”
傅抱石《白石老人的篆刻藝術》中記載:“齊白石曾對于非闇說:‘我的篆刻第一,詩第二,書法第三,畫第四’。”可見白石老人對自己篆刻藝術的重視。傅抱石在《白石老人的藝術淵源初探》中認為:“篆刻在老人的藝術中,也占有著不可忽視的位置。老人在這方面的卓越成就,半個世界以來不只廣泛影響了國內的篆刻家、收藏家和無數的愛好者,還深深地影響了日本不少的篆刻家……據我的偏見,老人的天才、魄力,在篆刻上所發揮的實在不亞于繪畫。”
白石老人于1957年,以97歲高齡仙逝,遺囑將一根手杖、兩方印章陪葬。這或許是老人對畢生篆刻藝術的最后眷戀。
TAG 標簽:
最新評論:
- 全部評論(0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