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世紀九十年代,我在蘭州市郊的黃河岸邊,曾經偶然碰見兩方被別人放棄了的石頭,捧在手中觀賞了好久,覺得其形狀怪異,比別的石頭沉一些。剛好有幾位采石人從我身旁走過,其中有人言道:“意思不大”。于是我便舍之而去,到別處去尋覓。轉悠了大半天,毫無收獲。我又回身尋望,見這兩方石頭依舊靜靜躺在原處,突出的棱角在夕陽下閃閃發亮,便返身回去,帶之而歸,被擱置在家院中冷僻的角落,遺忘已久。
青羊(黃河石) 陳百庫(藏)
幾年之后,我工作調動舉家搬遷,逐一清理藏石時,這兩方僥幸帶回的奇石,被翻揀出來,拭去身上落下的厚厚的塵埃,端在掌中欣賞,奇美的形象令我驚奇不已。兩方奇石身量都僅有碗口大小,表面光滑,質地細膩,光澤溫潤。其中的一方色如古銅,另一方通體青黑。兩方奇石形體圓潤飽滿,渾身上下被凸凹不平的棱角分割造型,流暢光滑的線條勾勒刻畫,分別傳達出兩個安靜而臥的動物形象。細細觀之,古銅色的這方,是一只身輕秀巧的牧羊犬,頭大嘴粗、耳長低垂,扶腿蜷體,憨態可掬;而青黑色這方極象一成年雄健的公山羊,盤腿靜臥,耳垂角立,閉目養神,其態可親。
金犬(黃河石) 陳百庫(藏)
于是,將其分別呼作《金犬》和《青羊》,安放在桌案之上,時常細細地品玩。齊白石先生曾經說過:“繪畫妙在似與不似之間,太似則媚俗,不似則欺世”。這是白石先生在創作和品賞國畫所感悟到的一種審美意趣,所達到的一種審美修養。多年品賞感悟奇石之美,讓我深切體會到,白石先生對國畫的這種審美之論,也應是品讀奇石所應具備的一種審美眼光,所應達到的一種審美修養。如果以此種的審美情趣,去玩賞《金犬》和《青羊》這兩方奇石,在似與不似之間品味羊與犬靜靜而臥的神韻,則妙趣橫生,想象無群。
《金犬》和《青羊》奇跡般地出現,驚喜之余,也讓我生出許多的遺憾。因為,在采石的最初幾年中,我曾有緣碰到過許多奇彩怪異之石,或因個頭太大,或不能夠理解,大多被舍棄。有許多尋覓奇石的人,都常常感慨好石難求,都渴望有一天能得到自